苏小鱼原本以为,自己这一辈子都注定是在东市的巷弄里混吃等死。
谁知天有不测风云,一场误会之后,他居然成了皇宫新招的杂役,还未进宫门,便己被命运绑上了不归路。
早晨的皇城街头,苏小鱼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,腰间挂着用麻绳缠成的破布袋。
市井里的人都喊他“小鱼”,其实他姓苏,名小鱼,父母早亡,靠帮人跑腿、送信、混口饭吃。
今日清晨,街头忽然一阵骚动,原来是皇宫在招募杂役,据说今年皇帝要大办寿辰,宫里缺人手。
苏小鱼本来只是凑热闹,谁知一只野猫突然窜出,吓得他跌倒在招募队伍里。
小吏以为他是来应选的,见他身手灵活,竟破例将他列入名单。
苏小鱼还没回过神,便被一群人簇拥着进了皇宫后门。
踏进宫门的那一刻,苏小鱼只觉得眼前一亮。
高墙玉瓦,朱门金锁,锦衣侍卫如云,和东市的破墙烂瓦简首天壤之别。
宫里的空气都带着淡淡的檀香,地上铺着青石板,踩上去连脚步声都不敢大点。
“喂,新来的,快跟上!”
前头的管事太监回头瞪他一眼,声音尖细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苏小鱼心头一跳,只得低头跟上,心里暗暗嘀咕:这宫里的人,怎么都这么凶?
杂役们被带到一处偏殿,那里早己聚满了新来的各色人等。
有的是落魄书生,有的是小商贩,也有像苏小鱼一样的街头混混。
管事太监自报姓李,大家都叫他李公公。
他用拂尘敲着案几,细声细气地宣读宫规。
“你们这些新来的,听好了。
宫里头规矩多,犯了规矩轻则挨板子,重则赶出去。
进了宫门,便是皇家的奴仆,不能随意乱走,更不能乱说话。”
李公公一只手掐着腰,另一只手指着众人,目光如刀。
苏小鱼听得心惊胆战。
宫里头的规矩,比东市的市井要复杂十倍。
比如,早饭不能吃味重的菜,怕熏了贵人;扫地要顺着宫墙转,不能逆时针;走路要低头,不能和贵人对视。
甚至连说话,都要先用“奴才”自称。
“你们头三天,跟着老杂役学规矩。
谁学得慢,就去御膳房洗碗。”
李公公冷冷补了一句,众人脸色都变了。
苏小鱼原以为杂役不过是扫地、倒水,谁知这才是刚刚开始。
老杂役王大鼻子带着他们在宫里转了一圈,沿途指点:“这边是御花园,皇后喜欢晨练;那边是太子书房,千万不能靠近;再远点,是御膳房,饭点时最忙。”
每到一处,王大鼻子都重复一句:“规矩第一,命第二!”
刚转到御花园,苏小鱼就见识到了宫里的奢华。
假山流水,珍禽异兽,花木扶疏,连地上的鹅卵石都是玉石雕成。
宫女们如画中美人般走过,衣裙飘飘,香风扑鼻。
苏小鱼瞪大了眼,差点忘了自己是谁。
“你看什么呢?
快去把花坛上的落叶扫干净!”
王大鼻子把扫帚塞到他手里,苏小鱼忙低头干活,心里却暗暗想着:这宫里的花比东市的官府还漂亮百倍,难怪人人都想进宫。
没过多久,苏小鱼便遇上了第一个麻烦。
御花园里有只鹦鹉,最喜欢学人说话。
这天他扫地时,鹦鹉忽然叫道:“新来的,偷懒啦!”
宫女听到,立刻皱眉,王大鼻子也过来训斥他。
苏小鱼委屈得想哭,却只能认错赔笑。
午后,众杂役在偏殿歇息,苏小鱼趁机和同伴打听消息。
大家都说,宫里最难对付的就是太监和宫女,稍不如意便要挨骂。
更别说贵人们的怪癖,有的喜欢半夜吃酒,有的专爱挑刺,稍有不慎,便会被治罪。
苏小鱼听罢,只觉头大如斗。
他本是市井混混,最会钻营,但这宫里规矩太多,处处是陷阱,稍有差池,就可能丧命。
偏偏自己还莫名其妙成了宫廷杂役,想退出己然来不及。
正当他愁眉苦脸时,李公公又来点名。
苏小鱼被分配去御膳房端水,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身穿绣金云纹的年轻公子。
那公子眉眼俊朗,却目光冷厉,身边随侍宫女忙低声提醒:“世子,这人是新来的杂役。”
苏小鱼连忙跪地请罪,心里如十五个水桶打水——七上八下。
那世子却微微一笑,淡淡道:“无妨,记得下次别这么莽撞。”
说完,转身离去。
苏小鱼松了口气,却感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。
他回头一看,李公公正站在背后,阴沉着脸:“苏小鱼,你要学会眼观六路、耳听八方,这宫里,可不是你混东市的地方!”
一番训斥之后,苏小鱼只觉自己如同落入了深渊。
宫门虽大,却关住了他的自由。
每一步,都要小心翼翼,每句话,都要三思而后言。
夜幕降临时,苏小鱼抱着扫帚独自坐在偏殿角落。
他望着高高的宫墙,心中百感交集。
皇宫的奢华与危险并存,规矩与权谋交织,他不过是个市井小混混,却要在这龙潭虎穴中求生。
可他又隐隐觉得,这里似乎藏着更多的秘密和故事,等待他去揭开。
也许,这才是真正的江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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