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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问他: 那我呢?

他轻嗤一声，把我挂在了他们的二代群: 谁要伴读?转让。

我没说话。

只是收拾东西去了新的阔少家，继续勤勤恳恳当伴读加舔狗。

后来，真给我上位了。

新阔少出手阔绰，在新西兰与我举办婚礼。

周烬野第一次乘红眼航班，颠簸 13 个小时，狼狈不堪，终于赶到婚礼现场。

他额发散乱，红着眼问我:

他比我有钱吗?还是比我好看?你非要，嫁给他。

1

我其实比周烬野更早知道他要回国这件事。

从我看见林晚订婚的朋友圈那一秒，就已经打开票务软件给周烬野订时间适宜的头等舱机票。

毕竟少爷。

身子矜贵，受不得颠簸。

而我作为他的伴读，任务就是要照顾好他，不论任何方面。

如果不是周母和林晚那边的牵扯，我就要为他联系周家那边的私人飞机了。

不行的话。

退而求其次，高级航司的头等舱也不算太怠慢。

阿月，江砚辞躲他未婚妻，要我陪他去雪场滑几天雪。

你这两天不用等我吃……

周烬野话还没说完，就发现桌上我订好的机票。

单程。

LA 飞往京城。

昏暗客厅，我坐在沙发旁的办公桌上对着荧亮的电脑写我的结课论文。

头昏脑胀，扫了一眼屏幕上贴的便利贴。

几乎没怎么过脑子就说: 订婚地址在世纪酒店，记不住路的话我晚点把定位发你。

话音落下。

空气忽然诡异地寂静。

我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，从电脑中抬起脑袋，对上了周烬野似笑非笑的一双眼睛。

沈皎月，你有意思吗?

我沉默地抿唇。

因为论文而昏胀的大脑好像被泼下一杯冰水: 我……

是，我是要回京城阻止林晚订婚。

但那又怎么样?

周烬野拎起机票，戏谑地看着我: 你以为你是谁?跟我玩这种手段?不会真把自己当我女朋友了吧?

这栋别墅，从玄关到沙发都散落着我的东西。

卫生间是我网购的情侣牙杯。

床上的四件套是我和周烬野一起去逛街时买下的。

不论谁来看，都会觉得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，是周烬野的女朋友。

但我们都心知肚明。

事实并非如此。

周烬野语气很冷: 沈皎月，摆清楚你自己的位置。

不过是我妈花钱请的保姆。别真把自己当回事了。

2

轰一声。

大门关上。

我终于支撑不住身体，任由它从办公椅上滑落。

这公寓是周母在 LA 为周烬野置办的，用料无不讲究，门难得能摔出这么大声响。

我有些失神。

摆清楚自己的位置。

我怎么会摆不清楚自己的位置?

我不过就是大少爷异国他乡，心血来潮选中的新鲜玩具罢了。

如今真爱出事了。

玩具自然要丢到一旁。

我叹了口气，捏了捏眉心，继续投入到论文写作当中。

只是周烬野真的误会我了。

我不打算耍什么手段。

我知道自己的斤两。

从头到尾，我不过是想借着周家的东风给自己逆天改命。

如今，周烬野大约不再需要我这个伴读。

那我也该收拾收拾。

奔赴下一场星月了。

3

其实，我、周烬野和林晚之间没有什么狗血情节。

周烬野和林晚是青梅竹马。

只是林家家道中落，想攀上周家于是使了点手段，却被周母雷霆手腕压制。

周母连夜送周烬野出国。

棒打鸳鸯，致使有情人分离。

而我本来只是周烬野就读的那所高中的年级第一。

这个故事里完全的路人甲。

最多是在周烬野闭门不出、绝食明志的时候，受班主任之托送过试卷。

可周母放心不下周烬野，她得知我恰好有一个重病在床的奶奶，医药费高昂。

于是一拍即合。

我成了周烬野的随行伴读，和他一起飞往美国。

而今，我在留学圈子也算有口皆碑，少爷小姐也都感慨周烬野那样的脾气竟然也能被我顺毛摸哄得学习，门门全 A。

甚至有人半开玩笑问周烬野我这个伴读能不能出手，他们也想要。

都被周烬野挡回去了。

昏暗灯光下，他半真半假地开口: 怎么?你也喜欢我的阿月?

我被他落在身上的炙热目光烫得说不出话来。

只能垂下眼睫别开脸。

在声色犬马中，继续面对手机屏幕默背今天课堂上的新知识点，好一会儿回家讲给他听。

4

周烬野最初来美国的时候，的确不愿意学习，他为了林晚夜夜酗酒。

可我担心他这样会影响到我的业绩。

毕竟他前途璀璨。

我才能分到一点儿光亮。

于是我出现在周烬野所有的荒唐场合，他酒吧买醉我给他背题，他深夜飙车我在副驾给他讲知识点。

在我又一次把他从床上拉起，送上早饭，给他念题背知识点的时候。

周烬野终于受不了一把把我摁床上了。

我说你有完没完?

我目光沉静地抬头望进周烬野那双张扬又漂亮的眼睛里，语气虔诚: 少爷，学一点吧。

我又补充道。

只要你能学一点，要我做什么都行。

周烬野气笑了: 什么都行?跟我上床也行?

我不明白周烬野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。

我学过生理课。

大概是早上刚醒，有什么上脑了。

但我沉默了一会儿，还是点点头: 可以的，只要你愿意学习。

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周烬野的反应是脸忽然涨得通红。

然后一把松开我。

好像受辱似的，脚步飞快地逃出了属于他的房间。

那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: 行沈皎月你真行你给我等着

他没对我做什么。

只是终于出现在课堂上，认真听每一节课，但坚决不与我对视。

我不明所以。

但周烬野二十岁生日那天晚上，他还是跟我搞在了一起。

有人问我: 啊?你哪怕是伴读也不至于做这种事吧?

我委婉地解释。

其实我并不介意。

周烬野长得好看身材好，也从不出去乱搞，很难说这件事是他赚了还是我赚了。

毕竟学习压力大，而我不抽烟不酗酒又对咖啡因不耐受。

周烬野是我排解压力最好的方式。

我想如果我不知道，他和我在一起那天晚上，不仅仅是他的生日，还是林晚官宣恋爱的日子。

我可能会更开心一点。

但，都不重要了。

5

知道周烬野和林晚复合的消息，已经是三天后。

我刚交完论文，脚步虚浮地从图书馆出来。

留学圈里一个女孩子过来递给我一杯热饮，很勉强地对我笑笑: 皎月，开心一点。

我以为是我熬了三天的脸色吓到她了。

可回到家打开手机。

才发现。

林晚又一次官宣订婚了，只是这次，官宣对象换成了周烬野。

我多少知道点林晚的状况。

林家大不如前，要把女儿卖给豪门老头。

周烬野想要护住林晚。

最好的办法就是和林晚结婚，把她彻底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。

只是如果这样，他大约不会再回到 LA 完成自己的学业。

当然。

这对周家的大少爷来说，也不算什么就是了。

朋友圈配文: 越尽千帆，回首还是你。

照片里二人相视而笑，姿态亲昵，白裙下摆牵扯着黑西装。

周烬野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少有地盈满了笑意。

我有些失神地看了一会儿照片。

周烬野与我在一起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的时候。

哪怕是后来。

所有人都误以为我们在交往了，就连周烬野都默认了。

他带我北海道滑雪，意大利度夏，手把手教我怎么滑板冲浪。

我们再好再好的时刻。

周烬野也从来没有笑得这样开心过。

看来。

他是真的很喜欢林晚。

才会不顾一切回到京城抢婚，将林晚原定的未婚夫踢走，换成自己。

周母并没有什么动静。

我想他们豪门之间，或许形势也是瞬息万变，大约时至今日她也不再介意让林晚当她的儿媳。

我关闭手机，躺在床上。

借着窗帘里最后一次看我与周烬野共同生活四年的房子。

角落里摆着我已经收拾好的行李。

我知道。

是时候，该离开了。

6

我打电话到周家准备说明状况辞别。

可没想到。

电话竟然是周烬野接的。

我还以为他会和林晚一直腻在一起。

他嗓音很不满，大约是喝了酒: 什么事?

背景里还有他京城那两个从小到大的阔少好友的声音在问是谁，是不是沈皎月?

是我。

对面霎时间静了。

落针可闻。

但没有挂断电话。

只是语气很冷地吐出一个字: 说。

以往周烬野这个态度，就是生气在等人哄他了。

他毕竟少爷脾气。

我向来惯着他，不论什么事，都会先道歉哄他。

很少这样。

三天都不找他服软。

我有点疲倦，也有点无可奈何地问: 周烬野，你还回来吗?

对面仍然没有声音。

你要是不回来了，那我呢?我怎么办?

大约是图书馆里熬了三天。

脑子并不清醒。

不然我怎么会对周烬野本人问出这种话?我应该对周家的管家，再不济对周母问。

对周烬野问，他不是又要生气了吗?

赶在对面生气之前。

我连忙补充: 我的意识是我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念书。你如果不会回来了，我没有资格继续接受周家的资助，我是不是要自己去找新的资助对象或者……

对面忽然笑了出来。

很刺耳的笑，好像听到了什么很讽刺很好笑的笑话。

笑够了。

周烬野的声音很凉: 你放心，你沈皎月这么有口皆碑怎么会找不到资助对象。

况且，念在我们主仆一场这么多年，我肯定会好好帮你介绍的。

好像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。

周烬野在二代群里，发了我的信息，只附了一句: 谁要伴读?转让。

我还想说什么。

周烬野没给我这个机会。

他利落地挂断了电话: 好了，没事别来找我。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?

7

我怔怔地盯着手机。

很快二代群里消息被顶满，都是: 皎月是吗?来来来，来我这里，我包吃包住，年薪比周家翻个番。

皎月看看我，这一周 Evan 教授的结课论文我又被打回来了，再挂，我妈真不会放过我了。

周家出的价格，我出三倍阿月，来我这里plz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