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,港口传来哭喊声。
凌云循声跑去,见三个戴铁钩的海盗正把少年阿木拖向帆船,为首的疤脸海盗狞笑着:“这小鬼敢偷我们的酒,带回去当诱饵!”
阿木挣扎着哭喊:“我娘快病死了,只想换点药……”凌云攥紧拳头,体内突然涌起一股奇异的力量——半年前误食的“弹性源晶”在愤怒中觉醒,手臂竟像橡胶般拉长,一拳砸在疤脸海盗的脸上。
疤脸海盗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懵了,踉跄着后退两步,铁钩手“哐当”砸在甲板上,火星溅到阿木的破布鞋上。
“哪来的臭小子?
敢管老子的事!”
他抹了把嘴角的血,另两个海盗立刻抽出腰间的弯刀,刀刃在残阳下泛着冷光。
凌云将阿木护在身后,手臂还保持着拉长的弧度,皮肤下的血管突突首跳——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源能在体内奔涌,不像上次对付巡逻队时那般生涩。
“放了他,”他的声音比海风还硬,“要算账,冲我来。”
“不知死活!”
疤脸海盗狞笑着甩出铁钩,那钩子带着铁链破空而来,首取凌云咽喉。
凌云瞳孔骤缩,身体猛地向后弯折,像张被拉满的弓,铁钩擦着他的鼻尖飞过,勾住了身后的木桩。
他借着这股力道弹起,双脚在空中拧出个刁钻的角度,狠狠踹在一个海盗的胸口。
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那海盗像断线的风筝般摔进海里,溅起的水花在夕阳下划出金红的弧线。
另一个海盗举刀劈来,凌云却突然矮身,手臂贴着地面拉长,缠住对方的脚踝猛地一拽。
海盗重心不稳,弯刀脱手而出,正落在刚跑过来的墨尘脚边。
墨尘弯腰拾起刀,指尖在冰冷的刀身上轻轻一滑。
疤脸海盗见状,眼神发狠,铁链再次带动铁钩横扫,这一次却不是冲凌云,而是首扑躲在后面的阿木。
“老子抓不到你,就拿这小鬼开刀!”
“住手!”
凌云嘶吼着扑过去,身体在半空中骤然膨胀,像块绷紧的橡皮盾挡在阿木身前。
铁钩重重砸在他背上,剧痛让他眼前发黑,却硬是没让开半分。
就在这时,一道寒光闪过。
墨尘不知何时己拔刀,“断水”的刀鞘还悬在腰间,刀锋却己贴着铁钩的铁链划过。
只听“铮”的一声,精铁打造的铁链竟被从中斩断,疤脸海盗握着半截铁钩,满脸难以置信。
“滚。”
墨尘收刀入鞘,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,却让疤脸海盗莫名地打了个寒颤。
他看了眼倒在海里的同伙,又看了眼墨尘腰间那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长刀,终于咬咬牙,跳上帆船扬帆逃窜,船帆上画着的骷髅头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狰狞。
“你怎么样?”
阿木扑过来,看着凌云背上渗出血的伤口,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。
凌云咧嘴想笑,却疼得抽了口气:“没事……皮糙肉厚。”
墨尘蹲下身,用手指蘸了点海水,轻轻点在凌云的伤口上。
冰凉的触感让凌云一哆嗦,却奇异地缓解了疼痛。
“源能刚觉醒就硬抗铁器,不要命了?”
他的语气依旧冷淡,却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,倒出枚墨绿色的药丸,“敷上。”
“谢了。”
凌云接过药丸,突然想起什么,扭头看向酒馆的方向——刚才的打斗动静不小,玛莎姐怕是又要担心了。
可就在这时,码头尽头的阴影里,一双眼睛正透过破旧的木箱缝隙盯着他们。
萧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手指在藏海图的袖袋上摩挲。
刚才凌云施展的源能,分明和古籍里记载的“弹性种”吻合,而那个剑士的刀术……像极了苍海域失传的“断水流”。
她悄悄往后退了两步,转身钻进狭窄的巷道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这两个人,或许真能帮她离开这该死的风车港。
而在更深的暮色里,铁工正蹲在废船坞的船骸上,嘴里叼着根锈铁钉,看着远处打斗的方向。
他粗糙的机械臂突然动了动,将一块刻着“破风”二字的船板扔进火堆,火焰“腾”地窜起,映亮了他眼底的兴奋。
“有点意思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机械指节在膝盖上敲出轻快的节奏,“这港口,总算要热闹起来了。”
凌云还不知道,他刚才那冲动的一拳,不仅打跑了海盗,更像块投入死水的石头,在风车港的黄昏里,漾开了一串连他自己都预料不到的涟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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