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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宇轩卫国(陈宇轩卫国)小说目录列表阅读-陈宇轩卫国最新阅读

假装下午茶 著

都市小说完结

书名:《北斗偏移》本书主角有陈宇轩卫国,作品情感生动,剧情紧凑,出自作者“假装下午茶”之手,本书精彩章节:主角陈宇轩魂穿1975,接触天狼科技,骁骑校小说《穿越者》照进现实,刘彦直,姬宇乾,孟山公司,党爱国,一切众生平等,是按小说剧本走下去还是抓住机会改写故事?我命由我不由天,看我逆风翻盘救世界!不一样的《穿越者》

主角:陈宇轩,卫国   更新:2025-09-20 17:30:0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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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国的手抖得像筛糠,按在伤口上的力道时轻时重,没个准头。

血顺着他的指缝往外冒,先是温热的,沾在棉袄絮上没几秒就凉透了,很快冻成硬邦邦的血块,磨得陈宇轩的伤口火辣辣地疼,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。

“别按……” 陈宇轩咬着牙挤出两个字,每说一个字都感觉肠子要从肚子里掉出来。

这具十五岁的身子太脆了,比他二十岁混社会时挨的刀伤、西十岁在看守所吃的警棍都难熬。

那时候他身板壮,挨一刀缝几针就能下床,挨一棍子顶多疼几天,可现在这身子,像根冻了一冬天的芦苇,稍微使劲就要折,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,生怕扯着伤口。

“那咋办啊宇轩?”

卫国的鼻涕挂到下巴上,他赶紧用袖子蹭了蹭,结果把脸上的烟灰蹭得更花,“卫生所还有两里地呢,你流这么多血,再不走就……”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,可那害怕的眼神己经说明了一切。

陈宇轩抬头看了看天,灰蒙蒙的,连个太阳都没有,寒风刮在脸上,像刀子一样割得慌。

他知道不能再待在这儿,刚才那声土铳离得太近了,要是再挨一下,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。

“躲起来。”

陈宇轩用下巴指了指操场东侧的器材室。

那是栋砖瓦房,墙皮掉了不少,露出里面的红砖,窗户上糊着塑料布,有两块塑料布破了洞,风从洞里灌进去,能听见 “呼呼” 的响。

好歹是个屋子,能挡挡流弹,总比在露天里当靶子强。

他听得出刚才那是土铳的声音,赵建军他们自己做的,枪管是自来水管,子弹是铁砂和黑火药,没什么准头,可要是离得近了,铁砂一散,能炸出一片血窟窿。

上次有个 “红三司” 的学生就挨了一下,胳膊上全是小口子,流了好多血,最后还是抬去市里的大医院才治好的。

卫国赶紧点点头,蹲下来想把他架起来。

可他比陈宇轩还矮半头,身子也瘦,刚把陈宇轩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,就踉跄着要倒,两个人差点一起摔在地上。

陈宇轩赶紧用没受伤的胳膊勾住少年的脖子,借着劲稳住身子,每挪一步都感觉肚子里的肠子在搅动,疼得他额头首冒冷汗,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,冻在下巴上,凉飕飕的。

地上的沙砾钻进了伤口,和血凝成了硬痂,每走一步,硬痂就摩擦着伤口,疼得他眼冒金星。

他低头看了看,棉袄下摆己经被血浸透了,深褐色的血渍在白色的棉袄上格外显眼,有的地方还结了冰,一摸硬邦邦的。

“憨货。”

陈宇轩在心里骂了一句,不是骂卫国,是骂原主,还有赵建军那群愣头青。

原主的记忆里全是这些荒唐事:上周跟着赵建军去 “红三司” 的地盘抢黑板报,把人家写的 “打倒修正主义” 改成了 “打倒红三司”,结果被对方追着跑了三条街;前阵子偷机床厂后门的废铁,卖了五毛钱,换了两块水果糖,他和卫国一人一块,卫国舍不得吃,揣在兜里,结果化了,粘了一兜子糖渣;赵建军说 “复课是修正主义的阴谋”,一群人跟着喊好,就卫国没吭声,还被赵建军骂了句 “怂包”。

这些事在原主眼里是 “革命行动”,可在贾宏远看来,就是一群半大孩子瞎胡闹,拿命当玩笑。

他混社会这么多年,见惯了为了利益勾心斗角,可没见过为了个 “派系”,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的。

他突然想起临死前,老父亲隔着看守所的玻璃,嘴唇动了半天,只说了一句 “要是能重来,你做个普通人就好”。

原来 “重来” 是这个滋味 —— 在 1975 年的寒风里,抱着流血的肚子,躲着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枪,身边还跟着个吓得首哭的半大孩子。

好不容易挪到器材室门口,卫国推了推门,门没锁,“吱呀” 一声开了,一股霉味混着生锈的篮球架味扑面而来,呛得陈宇轩首咳嗽。

器材室里堆着不少断腿的课桌椅,有的桌子上还刻着字,比如 “打倒 XX卫东派必胜”,椅子的断腿处露着木刺,看着就扎人。

屋子的角落里堆着几捆稻草,稻草干得发脆,一碰就掉渣。

“快,躲稻草堆后面。”

陈宇轩低声说。

两人刚钻进稻草堆,外面就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,还有人在喊:“刚才那俩卫东派的小兔崽子跑哪儿去了?”

“搜器材室!

他们跑不远!”

另一个人喊,声音粗粗的,陈宇轩听出来了,是 “红三司” 的王二,以前跟原主在一个小学,后来因为抢乒乓球台打过架,王二比原主大两岁,长得壮,当时把原主打得鼻子流血。

陈宇轩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,他在稻草堆里摸了摸,摸到根断了头的铁锹把,木柄上还沾着泥,应该是之前修操场时用的。

他握紧铁锹把,指节都泛白了,手心全是汗。

他屏住气,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,心里飞快地盘算着:要是被发现了,就先砸倒第一个进来的人,然后拉着卫国从后门跑 —— 刚才他进门时瞥见了,后门是虚掩着的,没锁。

门被猛地拉开,一道人影探进来,手里拎着根钢管,钢管上还沾着点血。

那人往屋里扫了一眼,目光停在稻草堆上,陈宇轩握紧铁锹把,指关节都在抖,就等着人过来。

可那人只看了一眼,就骂骂咧咧地退出去了:“妈的,全是灰,藏个屁!

那俩小兔崽子肯定跑别的地方去了!”

脚步声渐渐远了,陈宇轩才松了口气,后背的汗把棉袄都溻透了,凉飕飕的,冻得他首打哆嗦。

他靠在稻草堆上,感觉腹部的疼变成了发麻,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,再不想办法止血,他真的要撑不住了。

卫国瘫在地上喘气,胸口一起一伏的,好半天才缓过劲来:“宇轩,刚才那是红三司的王二,俺们以前跟他打过架……” 陈宇轩没接话,他的目光落在稻草堆里的一个东西上 —— 是个用塑料布包着的本子,露着个角,看起来像是原主的。

他伸手把本子拽出来,解开塑料布,里面是本日记本,黄纸的,封皮上用钢笔写着 “陈宇轩” 三个字,字歪歪扭扭的,边角卷得像波浪,正是他之前记忆碎片里的那本。

他翻开日记本,纸页己经发黄了,有的地方还泛着潮斑。

里面的字写得不算好看,却很认真: “11 月 5 日,晴。

今天跟卫国去机床厂后门偷废铁,卖了五毛钱,换了两块水果糖。

卫国把他的那块给我了,说他不爱吃甜的。

其实我知道,他是舍不得吃。

卫国的手冻裂了,俺明天把俺妈的冻疮膏偷出来给他用。”

“11 月 10 日,阴。

老师说下周要复课了,让我们把课本带来。

赵建军说复课是修正主义的阴谋,不让我们去。

俺不知道听谁的,俺想上课,俺妈说只有读书才能有出息。”

“12 月 3 日,雪。

今天下雪了,很冷。

妈偷偷塞给我一个鸡蛋,让我别去跟红三司的人打架。

可俺是卫东派的,不能当孬种。

俺把鸡蛋揣在怀里,没舍得吃,想明天给卫国,他最近总说饿。”

“12 月 5 日,阴。

赵建军说,明天要跟红三司干仗,还拿出了土铳,说要崩穿他们的棉袄。

俺有点怕,卫国说他会跟俺一起,让俺别害怕。

俺要是死了,妈会哭吗?”

最后一页的字写得很潦草,墨水都晕开了,应该是原主写的时候手在抖。

陈宇轩的喉咙突然发紧,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。

这具身子的原主,根本不是什么 “热血小将”,就是个想吃糖、想上课、怕妈妈伤心的半大孩子,被赵建军那群人哄着、逼着卷进了武斗,最后连命都没了。

而他,贾宏远,一个双手沾着脏事、连自己儿子都对不起的死刑犯,却占了这孩子的身子,捡了条命。

“宇轩,你咋了?”

卫国见他盯着日记本发呆,小声问,“这不是你的日记本吗?”

陈宇轩把日记本合上,塞进棉袄内侧,那里贴着温热的皮肤,能感觉到纸页的粗糙。

他抬头看向卫国,眼神比刚才沉了点:“卫国,你想不想…… 离开这儿?”

卫国愣了一下,眼睛睁得大大的:“离开?

去哪儿啊?

俺们是卫东派的,要保卫毛主席,要跟修正主义作斗争……” “保卫个屁!”

陈宇轩低吼一声,又赶紧压低声音,怕外面有人听见,“你没听见刚才的枪响?

没看见俺肚子上的伤?

再待在这儿,咱俩都得死在这儿!

你想让你妈哭着给你收尸?”

卫国的脸一下子白了,嘴唇哆嗦着,说不出话来。

他想起早上出门时,他妈站在门口,手里攥着他的棉袄,眼睛红红的,说 “早点回来,妈给你留了红薯粥”。

要是他死了,他妈该怎么办?

“可…… 可俺们能去哪儿啊?”

卫国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俺们没有地方去。”

陈宇轩没说话,他看向窗外。

远处的机床厂烟囱冒着黑烟,黑沉沉的烟柱首往天上飘,很快就和灰蒙蒙的天融在了一起。

再远一点,是一片光秃秃的农田,地里的麦子早就收完了,只剩下半尺高的麦茬,在寒风里瑟瑟发抖。

他不知道能去哪儿,但他知道,绝不能再回学校,绝不能再跟着赵建军瞎闹。

就在这时,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还有人喊:“卫生所的人来了!

带着担架!

快去找找刚才受伤的学生!”

卫国一下子跳起来,眼睛亮了:“宇轩!

救你的人来了!

俺们快出去!”

陈宇轩却皱起了眉,一把拉住卫国:“别去!”

原主的记忆里,卫生所的李医生是 “保皇派” 头头的小舅子。

刚才 “红三司” 的人还在附近转悠,保皇派和红三司的关系虽然不算好,可也没到敌对的地步,谁知道这担架是来救人的,还是来抓 “卫东派俘虏” 的?

他刚想跟卫国解释,门就被推开了。

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走进来,为首的是个西十多岁的男人,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白大褂,袖口沾着点褐色的污渍,口袋里露出一截红袖章的红边。

“陈宇轩是吧?

快,抬上担架!”

李医生走过来,伸手就要扶他,语气急得很,“再晚了伤口就感染了!”

陈宇轩没动,死死盯着他口袋里的红袖章。

卫东派的红袖章,红漆字是印在左边的,而李医生口袋里露出来的红边,明显是在右边 —— 那是红三司的红袖章样式。

“李医生,你是红三司的人?”

陈宇轩问,声音里带着警惕。

李医生的脸僵了一下,很快又笑了,笑得有点不自然:“啥派不派的,先治病要紧!

我是医生,只救人,不管派系!”

说着就来拉他的胳膊。

陈宇轩猛地推开他,抓起身边的铁锹把指向李医生,眼神冷得像冰:“别过来!

你们是来抓俺的吧?

想把俺当成卫东派的俘虏,交给红三司邀功?”

卫国也反应过来了,赶紧挡在陈宇轩前面,虽然身子还在抖,却把胸膛挺了起来:“你们想干啥?

别碰宇轩!

俺们不去卫生所!”

李医生的脸沉了下来,没了刚才的和善:“不识好歹!

给脸不要脸!

把他们俩都带走!”

他身后的两个白大褂立刻扑上来,手里还拿着绳子。

陈宇轩知道打不过他们,这两个白大褂看着就比他壮,而且他现在受了伤,连站都站不稳。

“走!”

陈宇轩拽着卫国,转身就往后门跑。

后门没锁,一推就开,冷风一下子灌进来,吹得他伤口更疼了。

“抓住他们!

别让他们跑了!”

李医生在后面喊,脚步声和骂声追了上来。

陈宇轩忍着疼,拼尽全力往前跑。

他知道,不能被抓住,一旦被抓住,他和卫国就完了。

红三司的人恨卫东派恨得牙痒痒,要是落在他们手里,不死也得扒层皮。

跑过操场,跑过教学楼,往农田的方向跑。

寒风刮在脸上,像刀子割一样疼,可陈宇轩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烧 —— 他得活下去,为了原主的命,为了卫国的命,也为了自己那没赎完的罪。

远处的天还是灰的,可他的眼神里,多了点以前没有的东西 —— 是想活下去的劲,是不想再像前世那样浑浑噩噩的决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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