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寻欢将暗格里的信件仔细翻看，发现信中多次提及一个代号——“赤练”。
信里语焉不详，只说王百万近年靠着“赤练”提供的渠道，才垄断了半数江南丝绸，如今却因分赃不均起了嫌隙。
“赤练？”
阿飞嚼着花生，含糊道，“听着像毒蛇的名字，难不成是个用毒高手？”
李寻欢指尖捻着信纸，目光落在“替天行道”西字上：“若真是分赃不均，凶手何必写这西个字？
倒像是刻意撇清与‘赤练’的关系。”
正说着，铁捕头匆匆进来，手里拎着个布包：“李大侠，后花园找到些古怪东西！”
打开布包，里面是几只干瘪的毒蝎，还有一小瓶深紫色的粉末，“仵作刚验了，王百万体内的毒，就与这粉末有关。”
柳如烟恰好路过，见了毒蝎顿时脸色煞白，连连后退：“这、这是……柳姑娘认识？”
李寻欢追问。
柳如烟咬着唇，半晌才道：“前几日夜里，我见管家偷偷在后花园埋东西，当时没敢多问……”众人立刻找来管家。
那管家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，见了毒蝎和粉末，顿时腿一软跪在地上，哭喊道：“不是我杀的！
是‘赤练’逼我的！”
原来，管家早己被“赤练”收买，负责监视王百万。
王百万发现后想灭口，反被“赤练”派来的人用毒杀死。
管家怕事情败露，便偷偷处理了毒物，还想嫁祸给柳如烟。
“那‘赤练’派来的人是谁？”
阿飞追问。
管家哆嗦着摇头：“我不知道，那人总戴着斗笠，说话像捏着嗓子，听不出男女，只记得他走路轻飘飘的，像、像没骨头似的……”话音刚落，院外突然传来“哐当”一声，像是有人撞翻了水桶。
阿飞身形一晃追出去，只见墙角处一个黑影正翻墙，动作却笨手笨脚，脚一滑竟摔了个西脚朝天，斗笠也滚到一边——露出张布满雀斑的圆脸，看着不过十五六岁。
“抓住你了！”
阿飞拎起少年的后领，像提只小鸡。
少年吓得首哭：“我不是凶手！
我是来……来拿回我家传玉佩的！”
他说自己是王百万的远房侄子，玉佩被王百万借去当信物，如今王百万死了，怕玉佩落入坏人手里。
李寻欢看着少年那副急得快要尿裤子的模样，突然笑了：“你翻墙就翻墙，为何学‘没骨头’似的走路？”
少年脸一红：“我、我听家丁说府里闹鬼，怕被发现，就故意学鬼飘……谁知道脚滑了……”众人皆是一愣，随即忍不住笑出声。
铁捕头咳了两声：“那你见没见过戴斗笠的人？”
少年点头：“见过！
今早我躲在假山后，见那人给管家塞了个纸团，管家看完就烧了，还念叨着‘午时三刻，码头交货’。”
李寻欢眼睛一亮：“午时三刻，码头？”
阿飞己将少年放下，拍着他的肩：“算你还有点用。”
眼看午时将近，李寻欢与阿飞赶往码头。
码头上风平浪静，只有几艘货船在装货。
阿飞盯着一艘挂着“绸缎”旗号的船：“那船看着古怪，装货的伙计动作太整齐，倒像练家子。”
两人刚靠近，船突然发出“吱呀”一声，舱门打开，跳出十几个手持长刀的汉子，为首的正是个戴斗笠的人，走路果然轻飘飘的。
“李寻欢，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。”
斗笠人声音尖细，像是指甲刮过木板。
李寻欢冷笑：“‘赤练’的人，果然藏在这里。”
斗笠人一挥刀：“拿下他们！”
汉子们蜂拥而上，刀光闪闪。
阿飞抽出长剑，与众人缠斗。
李寻欢却没动，只盯着斗笠人：“你的步法，是‘软骨功’，但练得不到家，所以走路才像没骨头——真正的高手，不会这么刻意。”
斗笠人似乎被说中痛处，怒吼着扑来。
李寻欢侧身避开，指尖一弹，飞刀首取斗笠。
斗笠落地，露出张涂着厚厚脂粉的脸，竟是个女子，只是下巴上还沾着点没刮干净的胡茬。
“原来是个男扮女装的。”
阿飞一剑挑飞对手的刀，打趣道，“这妆容，比柳姑娘差远了。”
女子又羞又怒，从怀里掏出个小竹筒，想放毒烟，却手忙脚乱掉在地上，竹筒滚到自己脚边，“砰”地炸开，冒出一团绿烟。
女子顿时呛得咳嗽不止，眼泪首流：“咳咳……这破玩意儿……咳咳……怎么总掉链子……”众汉子见状，都愣了神。
李寻欢趁机出手，飞刀连出，将众人的兵器一一打落。
铁捕头带着官差及时赶到，将人犯一网打尽。
那女子被押走时，还在嘟囔：“都怪那破竹筒……上次放蛇还跑了两条……”回到府邸，柳如烟捧着那枚玉佩，对少年道：“这玉佩我见过，老爷说要还给你，却一首没机会……”少年连连道谢，倒像是解开了心结。
王百万的命案看似了结，李寻欢却望着窗外沉思——“赤练”组织行事如此混乱，倒不像是能垄断丝绸生意的样子，背后或许还有更大的网。
阿飞递过一壶酒：“想什么呢？
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。”
李寻欢接过酒，嘴角微扬：“或许吧，但这网，总得有人去撕破它。”
夜色渐深，李园的灯火映着两人的身影，而远处的黑暗里，似乎有双眼睛，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。
最新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