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媚的目光在月明心脸上转了一圈,随即捂着嘴笑了,甚至带着点谄媚:“宗主原来您没事,可把属下担心坏了。
看来倒是属下扰了宗主的好事……”她虽然这么说,可并没有退下的意思,人己不经意地走到了那几个美男身前,隔开了月明心与她的侍君们,眼神深处藏着锐利无比的审视。
玉衡等人被柳媚一打岔,室内旖旎暧昧的气息顿时消散不少。
几个年轻的弟子悄悄低下了头,只有玉衡,依旧面色自若,拢起衣衫,甚至对柳媚露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:“大长老来得正好,宗主方才正要召唤我等……”月明心瞥了一眼玉衡,突然对这个备受宠爱的侍君多了些兴趣。
而柳媚过分热情的笑容则让她连连摇头。
原身记忆里,这个大长老表面拥护,实则心思叵测。
谁家正经长老会对宗主这么谄媚,简首是把“我是坏人”西个字写在了脸上,看来这个修真宗门的宫斗水平一般般。
她强压下心底的思绪,模仿着记忆中属于月明心那种冷漠的神态,视线冷冷地扫过众人。
“都出去。”
她开口,声音带着一点初醒的沙哑,“本座现在想静一静。”
柳媚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,但眼神里的探究更浓了:“是。
不过您身子骨要紧,玉衡他们最是体贴……”她暗示性地瞟了一眼地上的“法器”。
月明心看到柳媚脸上的假笑心里就一股无名火,她深吸一口气,语气更加不耐烦:“我说都出去!”
幸运的是,作为合欢宗宗主,月明心再怎么发火不耐烦都是正常的。
这话一出,室内的温度仿佛都降了一瞬。
玉衡最先反应过来,极其自然地躬身:“弟子遵命。”
他的眼神飞快地掠过月明心的脸,嘴角似乎勾了一下,又迅速平复。
几个小弟子更是如蒙大赦,跟着低头退下。
柳媚深深地看了月明心一眼,笑着福身:“柳媚告退。
请宗主务必好好保养身子。”
说完,她才款款转身,一步三摇地离开了。
室内顿时恢复了寂静,只剩下空气里混杂的甜香、木香和那些暧昧的香料味。
月明心放松了许多,一屁股坐回了价值不菲的床铺。
与宗门内修为仅次于自己的大长老面对面交流这么多句,她也没看出自己的异世身份,看来安全还是能放心的。
不过这个柳媚言语之间全是试探,不住地强调昨日修炼的岔子,没准原主的死就和她有关。
就是不知道那声音又作何解释?
看似乖巧的玉衡,总感觉也知道点什么,表现得一点也不普通。
月明心简首想哀嚎一声,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,竟然来到了这里。
现在看来这里一点也不像天堂,反而更像地狱,外面是觊觎她位置的大长老,屋里是随时可能伺候上身的美男,头上还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的催命符。
“笃笃笃。”
轻柔而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,不疾不徐,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恭敬和克制感。
月明心立刻又严阵以待,说道:“谁?”
“宗主,是玉衡。”
门外传来那个清润磁性的声音,依旧是那么恭敬妥帖,“大长老吩咐,让弟子给您送些凝神丹来。
说是对您的损耗大有裨益。”
月明心有些无语,这个柳媚是智商多低,非要几次三番试探嘲讽。
“进来吧。”
她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,带着那种习惯性的漠然。
大门再度被推开,玉衡缓步走到了月明心身前,手上捧着一只小瓷瓶。
只不过在距离月明心几步远的地方,他就停下了脚步,将瓷瓶放在了案几上。
月明心也在打量这个看似乖巧的侍君。
“玉衡”,她突然开口,“你可知大长老去了哪里?”
男人微微颔首,答道:“大长老似乎往知客堂去了。”
玉衡的说法并没有什么问题,但月明心仍然觉得有一丝古怪。
总觉得玉衡并非简单侍奉自己的存在,而是承担了一些重要任务,可若是如此,自己岂不是早就露出了破绽?
原身的修为是元婴后期,门下普通弟子多为筑基、金丹,元婴境界的寥寥无几。
按道理说,自己看穿玉衡的修为境界轻而易举。
但不知为何,自己面对他,竟然有种看不清楚的感觉。
也不知这感觉是自己独有的,还是原主也是如此。
想到这她心里更绝望了,轻轻叹了口气:“好了,你也退下吧。”
玉衡微微躬身,便离开了月明心的卧房。
月明心则呈“大”字形张倒在奢华的床铺上,感受着柔软的触感,内心的求生欲格外强烈。
不行!
好不容易重活一次,还是个生活优渥的身份,我不能躺平,必须解决掉可能存在的风险,然后当一个咸鱼宗主,安稳的活下去,多看几千年美男......月明心又坐了起来,心念一动,刚刚那块令牌出现在了掌心。
她的目光也定格在了那块冰冷的、布满诡异符文的暗沉令牌上。
记忆中原主启动禁术身死道消的地方是一间密室,而这块令牌是原主临死前紧紧攥着的,也许就是一把打开密室的钥匙,她小心翼翼地摩挲着这块令牌。
不知是什么打造而成的令牌入手冰凉沉重,断裂的缺口处粗糙地摩擦着指腹。
她试着将一丝微弱的神念探向令牌——小说电视剧里总是用这种方式激发法器。
就在她的神念触及令牌表面的刹那,一股极其微弱、却又带着灼热刺痛感的反噬之力顺着她的精神力倒冲回来,猛地扎进她的眉心。
“啊!”
月明心痛呼一声,几乎拿不稳令牌。
眼前瞬间闪过扭曲的血色符文,一种浓烈的暴戾、绝望和不甘情绪如同洪水般冲击而来,无数尖锐的嘶嚎、冰冷邪异的低语碎片般在她脑海中炸响。
这令牌简首像是活物!
一股寒意混合着剧痛席卷全身。
月明心捂着头踉跄后退,手中的令牌差点脱手飞出,心跳狂乱得如同擂鼓。
然而在强烈的恐惧之后,她明显感受到了,就在自己的卧房之中,一个只有她可以进入的入口,缓缓浮现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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