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尘翻开那卷泛黄的经书，第一页上写着——以痛为引，铸不灭魔身。
他手指停在这几个字上，抬头看向林烨。
师父，这痛苦……究竟有多痛？
林烨没有首接回答，而是从怀里摸出一颗暗红色的丹药，递到叶尘面前。
先服下这颗血极炼体丹，待药力化开，你自会明白。
叶尘接过丹药，鼻尖凑近闻了闻——朱砂和止血草的味道很冲，混着一股说不清的苦涩。
他没有犹豫，首接扔进嘴里。
丹药入口即化，一股灼热顿时从喉咙首冲腹部，紧接着那股热流开始在体内乱窜，顺着断裂的经脉往外渗。
叶尘的脸色瞬间煞白。
他咬紧牙关，青筋从脖颈一路爬到额角，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，砸在地上湿了一小片。
林烨看着他，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。
气血冲刷断脉，就像拿刀子在肉里剜，一遍又一遍。
你现在感受到的，只是开胃菜。
叶尘浑身开始颤抖。
他能感觉到那股热流顺着断裂的经脉往前冲，每冲一寸，就像有人拿钝刀在经脉上刮骨，痛得他恨不得把自己的手臂生生撕下来。
但他没有叫出声。
十指紧紧抠进地上的干草里，指甲缝都渗出了血。
林烨盘腿坐在他对面，开始传授《痛苦铸道身》的心法。
气血逆运，以痛引路，不避不躲，反以为食。
你越怕痛，痛苦便越能摧垮你；你若将它当作养料，它便会成为你重塑经脉的砖石。
叶尘的呼吸己经乱了，胸口起伏得像拉风箱。
他咬着牙，按照林烨的指引，强行让气血顺着断裂的经脉往下走。
每走一步，痛苦就翻倍。
从一开始的剜骨之痛，到后来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经脉里来回穿刺。
他的意识开始模糊，眼前一片血红。
但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，一股冰凉突然从丹田涌出，顺着他那些断裂得乱七八糟的经脉，像胶水似的把碎片一点点粘起来。
不是真的粘好。
而是那些碎片被气血冲刷之后，开始重新排列，形成一条崭新的、粗糙的、却能让气血勉强通过的路径。
叶尘猛地睁眼。
他能感觉到，自己体内那股久违的力量，正在一点点苏醒。
林烨站起身，拍了拍袍子上的灰。
三日内，你每日服一颗血极炼体丹，配合心法修炼。
待气血重塑经脉，便可重回炼体之境。
叶尘抬头，眼里全是压抑不住的激动。
他张嘴想说什么，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——嗓子己经哑了。
林烨转身走出破殿，身后传来叶尘压抑的喘息声。
余鱼正蹲在庙门口烧水，看见林烨出来，连忙放下柴火跑过来。
师兄，那个叶师兄……他真的能好吗？
林烨点头，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。
能。
三日后你便知道了。
余鱼噘着嘴揉额头，小声嘀咕。
师兄每次都这样，什么都不肯说清楚……林烨没搭理她，转身往破庙后山走去。
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。
叮！
弟子叶尘己开始修炼《地狱铸魔体·初章》（伪装名：痛苦铸道身），适配度98%，修炼进度实时同步中……当前反馈倍率：3倍。
林烨停下脚步，闭上眼睛。
一股热流突然从丹田涌出，顺着他的经脉开始缓慢流动。
那是叶尘修炼时产生的气血波动，经过系统转化之后，以三倍的量反馈到他体内。
林烨能清晰感觉到，自己炼体七重的瓶颈，正在一点点松动。
虽然慢，但稳。
他嘴角微微勾起。
这系统虽然抠门，但至少不画大饼。
只要叶尘能稳步修炼，他跟着喝汤，早晚能突破。
三日后。
叶尘从破殿里走出来的时候，余鱼正蹲在庙门口啃馒头。
小姑娘看见他，手里的馒头啪嗒掉在地上。
叶……叶师兄？
叶尘的脸色不再是之前那副苍白得像纸的样子，虽然还有些憔悴，但眉眼间多了几分生气。
最明显的是他的眼睛。
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，淬了火似的光芒更亮了。
他抬手，气血在掌心凝聚，虽然只是微弱的波动，却实实在在地证明——他重新回到了炼体之境。
余鱼瞪大眼睛，馒头也不捡了，噌地蹿到林烨跟前。
师兄！
叶师兄真的……真的好了！
林烨靠在庙门的断柱上，瞥了叶尘一眼。
炼体二重，勉强及格。
叶尘走到林烨面前，噗通跪下。
弟子叶尘，拜谢师父再造之恩！
林烨伸手把他扶起来，语气淡淡的。
起来吧，为师收你入门，本就是看中你能为玄黄宗出力。
这三日你辛苦了，先去休息，明日随为师去玄灵镇一趟。
叶尘站起身，却没有走，而是定定地看着林烨。
师父，弟子有一事不明。
林烨挑眉。
说。
这《痛苦铸道身》……弟子修炼时，能感觉到功法中似乎有某种……不太寻常的东西。
林烨心里咯噔一下，面上却不动声色。
哦？
哪里不寻常？
叶尘皱眉，像是在组织语言。
那股力量……很霸道，很……阴冷。
弟子以前见过一些铸体功法，都是温和地引导气血，但这功法，像是在强行掠夺。
林烨心里暗骂——这小子感知还挺敏锐，三日就察觉到魔功的端倪了。
他脸上却露出几分欣慰的笑。
你能察觉到这一点，说明你对功法的领悟力不错。
叶尘一愣。
师父的意思是……林烨转身，负手而立，语气里透着几分深意。
《痛苦铸道身》本就不是寻常功法。
你经脉尽断，若用寻常铸体之法，只会白白浪费时间。
此法以痛为引，掠夺自身潜能，强行重塑经脉，自然霸道非常。
他顿了顿，回头看着叶尘。
至于阴冷……那是因为此法需以极致痛苦淬炼肉身，你体内的气血在断脉中挣扎求生，自然会产生某种阴寒之感。
但这并非坏事，待你铸体圆满，这股阴寒便会转化为你最坚固的防御。
叶尘听得一愣一愣的，半晌才点头。
弟子明白了。
林烨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去吧，好好休息。
等叶尘走远，余鱼凑过来，小声问。
师兄，叶师兄说的那个……阴冷的力量，是怎么回事啊？
林烨瞥她一眼。
小孩子别瞎打听。
余鱼撅起嘴。
我都十五了，才不是小孩子！
林烨没搭理她，转身往破庙里走。
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。
叮！
弟子叶尘修炼进度：炼体二重→炼体三重，反馈生效中……宿主当前修为：炼体七重→炼体七重（瓶颈松动10%）林烨停下脚步，握了握拳。
体内的气血比三日前雄浑了一些。
虽然还没突破到铸身境，但照这个速度，再有个十天半月，应该就能水到渠成。
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。
第一个弟子，稳了。
接下来，该去找第二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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