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苏兰的微信像一条毒蛇，钻进我混乱的脑子。
她怎么知道的？
桂姐和她是一伙的？药引子信息是假的？为了骗钱？
那她自己呢？她喂孙子吃偏方差点要了命，就是“无心之失”？
我死死攥着手机，指尖冰凉。
这两个女人，一个比一个恶毒，一个比一个会演戏！
她们的话，我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！
但……乌苏兰这条信息，透露了一个关键点：她害怕了。
她害怕桂姐告诉我更多。
她害怕事情彻底败露。
所以她才迫不及待地跳出来，想把水搅浑，想把矛头引向桂姐，甚至不惜承认“错了”，想把我骗回去“当面说”。
当面说？
恐怕是当面控制我吧！
把我骗回去，软硬兼施，逼我闭嘴，逼我妥协。
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。
这次，绝不可能！
我深吸一口气，冰冷的空气让我稍微冷静。
现在的情况是，乌苏兰和桂姐，因为某种原因，内讧了。
她们都急于把对方打成“坏人”，都想争取我，或者至少稳住我。
这说明，她们背后隐藏的秘密，比我已经知道的，更加惊人。
那个“龙骨粉”的成分，那个“药引子”，绝对是关键中的关键！
乌苏兰说桂姐的信息是假的。
那什么是真的？
她敢“当面说”，是打算编一个更“合理”的谎言，还是……被逼到绝境，打算吐露一点“真相”来取信于我？
不管怎样，这潭水，我必须搅得更浑！
她们越慌，我才越有可能找到真相。
我立刻给桂姐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（担心微信被监控）：
乌苏兰刚联系我，说你和王半仙是一伙的，药引子信息是假的，为了骗我钱。你怎么解释？
我必须试探桂姐的反应。
同时，我找到乌苏兰的微信，回复：
现在知道错了？我儿子在急救室的时候你在哪？你说桂姐是骗我的，那你告诉我，真正的“药引子”是什么？王半仙到底在哪？你敢在微信里说清楚，我就考虑回去。
我把皮球踢了回去。
逼她留下文字证据！
信息发出去，石沉大海。
乌苏兰那边没了动静。
桂姐也没有立刻回复。
这种沉默，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较量。
她们都在权衡，在观望。
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，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。
但精神却高度紧张，像一张拉满的弓。
急诊室的门依然紧闭。
我儿子的命运，还悬在未知的医疗结果和这两个恶毒女人的谎言之间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终于，我的手机屏幕亮了。
是桂姐的回复，很长一段：
墨小姐，你婆婆这是狗急跳墙反咬一口！她怕我把真相都告诉你！我说的药引子千真万确，王半仙亲口说的，要用“至阴至秽”之物才能压住“煞气”！她现在当然不敢承认，承认了就是故意杀人！她骗你回去，是想控制你，说不定还会害你！你千万别上当！明天中午，老地方，见到钱，我带你去找王半仙对质！到时候真假立判！
至阴至秽之物……
这几个字让我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。
如果这是真的，那乌苏兰简直是魔鬼！
而几乎在桂姐短信来的同时，乌苏兰的微信也回了，只有短短一句，却带着一种气急败坏的狠厉：
墨心瓷！你别给脸不要脸！桂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？非要撕破脸是吧？好！我告诉你，那粉就是普通骨头粉！我被人骗了！你爱信不信！但你敢报警，敢再跟桂姐接触，我就死给你看！我让你儿子没奶奶！让星瀚没妈！让你们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！
一哭二闹三上吊。
威胁。
用她自己的命，用所谓的“名声”，来逼我就范。
这就是乌苏兰的“诚意”。
两相对比，桂姐的话，反而显得更“可信”一些。
至少，她给出了具体的“药引子”特征（至阴至秽），并且愿意对质。
而乌苏兰，只会撒泼、威胁、否认。
我的心，一点点沉下去，也一点点硬起来。
真相，很可能就藏在桂姐指认的那个令人作呕的方向里。
我必须去。
必须拿到确凿的证据！
不仅是为了儿子的治疗，更是为了……让乌苏兰这个老毒妇，付出应有的代价！
我删掉了和乌苏兰、桂姐的所有沟通记录。
不能留下任何把柄。
然后，我回到急诊室外。
敖星瀚还瘫坐在那里，像一滩烂泥。
听到我的脚步声，他抬起头，眼睛里布满血丝，带着一丝卑微的期盼：“心瓷……妈……妈刚才给我发消息，说她知错了……她想来看看孩子……”
我冷冷地看着他。
看，乌苏兰已经开始对他下手了。
打亲情牌。
“哦？”我语气平淡无波，“她不是快急晕过去了吗？还有力气发消息？”
敖星瀚噎了一下，眼神闪烁：“她……她也是担心孩子……”
“担心？”我打断他，“她要是真担心，就该老老实实说出药的来源和成分！而不是在那里要死要活地威胁人！”
敖星瀚脸色一白：“威胁？妈威胁你了？”
我懒得跟他废话，直接拿出手机，把乌苏兰那条“我就死给你看”的信息，亮在他眼前。
敖星瀚看着那条信息，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，嘴唇哆嗦着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他母亲这赤裸裸的、毫不讲理的威胁，像一记响亮的耳光，扇醒了他最后一点幻想。
“现在，”我收回手机，声音冰冷，“你还觉得，她能‘处理’好吗？你还觉得，这事能‘家丑不可外扬’吗？”
敖星瀚痛苦地闭上眼，双手死死抓着头发。
就在这时，急诊室的门再次开了。
医生走了出来，表情比之前更加凝重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，立刻冲过去。
“医生，我儿子怎么样？”
医生看了看我，又看了看状态极差的敖星瀚，叹了口气：
“孩子的急性症状暂时控制住了，但血液检测发现了几种异常指标，显示有不明毒素残留，确实对肾脏造成了损伤。”
“更重要的是……我们在孩子的血液里，检测到了一种……非常罕见的、本不该出现在婴儿体内的……生物碱类物质，毒性很强，来源不明。”
生物碱？毒性很强？
我猛地抓住医生的胳膊，声音发颤：“医生！那是什么？是什么东西里的？”
医生摇了摇头：“不清楚，成分很复杂，需要进一步化验比对。但这种物质确实能解释孩子出现的神经症状和脏器损伤。”
他顿了顿，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：
“家长，我强烈建议你们，无论如何，必须尽快搞清楚孩子到底接触了什么。这关系到后续的治疗方案，也关系到……是否涉及其他法律问题。”
法律问题……
医生的话，像最后的通牒。
我猛地转头，看向面如死灰的敖星瀚。
血液检测结果，印证了桂姐所说的“毒性”。
乌苏兰的谎言，“普通骨头粉”，不攻自破！
敖星瀚接触到我的目光，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，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和挣扎彻底碎裂，被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淹没。
他猛地跪倒在地，抱住我的腿，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：“报警……心瓷……我们报警吧！我受不了了……我妈她……她真的疯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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