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可馨。
这个名字在我脑子里盘旋了好几圈。
听起来像个女主角的名字。
我竖起耳朵，想听听秦晏临在阳台上说些什么。
但他把阳台的门关上了，我什么都听不见。
我只能看见他挺拔的背影，和偶尔抬起的手臂。
他是在跟谁打电话？
这个刘可馨，是谁？
是他的同事？朋友？还是……前女友？
协议上写了，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。
可是，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。
我感觉心里像是被一只小猫的爪子挠了一下，痒痒的，还有点烦躁。
为什么烦躁？
我也不知道。
大概过了十几分钟，他打完电话，从阳台走了进来。
脸上的表情，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，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“你饿不饿？我给你叫点外卖。”他走到我床边，很自然地问。
我摇了摇头，眼睛却一直盯着他。
“刚才……是谁啊？”我还是没忍住，问出了口。
问完我就后悔了。
我有什么资格问？
他愣了一下，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。
“一个朋友。”他淡淡地回答。
朋友？
男的女的？
我好想追问，但话到嘴边，又咽了回去。
算了，纪澄溪，有点契约精神好不好。
“哦。”我应了一声，翻了个身，背对着他。
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有点郁闷的表情。
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尴尬。
过了一会儿，我听见他起身离开的声音。
我心里更堵了。
第二天，我的烧就退了。
秦晏临一大早就去公司了，好像有什么急事。
我一个人在家，闲得发慌。
脑子里，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叫“刘可馨”的女人。
不行，我得找点事做，分散一下注意力。
我决定，出去逛逛。
我化了个淡妆，换了身衣服，去了附近一家新开的画廊。
据说里面展出了一些很有名的新锐画家的作品。
我以前对这些艺术品没什么兴趣，但现在有钱有闲，附庸风雅一下也不错。
画廊里很安静，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在看画。
我一边走，一边欣赏着墙上的画作。
就在我走到一幅色彩很浓烈的画前时，旁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。
“你也喜欢这位画家的作品吗？”
我转过头，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，长发披肩的女人，正微笑着看着我。
这个女人，长得很漂亮，是那种很有气质的漂亮。
五官精致，皮肤白皙，浑身都散发着一种“我很贵”的气息。
“啊，还……还行吧。”我有点不自然地说。
其实我根本看不懂这画的是什么。
“这位画家叫‘Z’，是近几年在国际上很有名的新锐艺术家。”
她很有耐心地给我讲解，“他的画，充满了矛盾和张力，很有个人风格。”
她讲得很专业，我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“你好厉害啊，懂这么多。”我由衷地佩服。
她笑了笑，笑容很得体。
“我叫刘可馨，你呢？”
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。
刘可馨？
竟然是她？！
世界也太小了吧！
我看着她，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。
她怎么会在这里？是巧合吗？
她认识我吗？
“我……我叫纪澄溪。”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。
“澄溪？很好听的名字。”她看着我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，“我好像……在哪里见过你。”
我心头一紧。
不会吧？她真的认识我？
“是吗？可能……长得比较大众脸吧。”我干笑着打哈哈。
她却摇了摇头，很肯定地说：“不是。我想起来了，我在晏临的手机里，看到过你的照片。”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秦晏临的手机里，有我的照片？
什么时候的事？我怎么不知道？
“你是……晏临的妻子，对吗？”她微笑着问我，但那笑容，怎么看都带着点别的意思。
我感觉自己像个被抓包的小偷，浑身不自在。
“是……是的。”我硬着头皮承认。
“你好，澄溪。”她向我伸出手，“正式介绍一下，我是刘可馨，晏临的……青梅竹马，也是他的事业伙伴。”
青梅竹马？事业伙伴？
这两个词，像两根针一样，扎在我心上。
我跟她握了握手，她的手很软，但有点凉。
“晏临他，很少跟我们提起你。”刘可馨一边看画，一边状似无意地说。
“我们都很好奇，能让他这么快就决定结婚的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。”
她的话，听起来是在夸我，但我怎么听都觉得不是滋味。
什么叫“很少提起”？
言下之意，就是秦晏临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。
我心里有点堵，但脸上还得维持着礼貌的微笑。
“他那个人，就是那样的性格，不太喜欢把私事挂在嘴边。”我替他解释道。
“是啊，他就是这样，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扛着。”刘可馨叹了口气。
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心疼，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，他一个眼神，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可是最近，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。”
她说着，转头看向我，眼神意味深长。
“澄溪，你一定很了解他吧？”
我被她问住了。
我了解秦晏临吗？
我只知道他不喜欢吃香菜，喜欢喝黑咖啡，工作很忙，睡觉很轻。
其他的，我一无所知。
我甚至不知道，他还有一个这么漂亮，这么优秀的青梅竹马。
我感觉自己像个闯入者，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。
刘可馨看着我窘迫的样子，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
“不打扰你看画了，我先失陪了。”她冲我点了点头，然后踩着高跟鞋，优雅地转身离开。
我看着她的背影，心里五味杂陈。
这算是……情敌见面，分外眼红吗？
可是我有什么资格“眼红”？
我跟秦晏临，只是协议关系。
他有青梅竹马，有关心他的红颜知己，再正常不过了。
我凭什么在这里自寻烦恼？
可是，心里就是不舒服。
像是有块石头堵着，上不去，下不来。
那天晚上，我回到家，秦晏临已经回来了。
他正在厨房里，笨拙地……熬粥？
“你回来了。”他看到我，表情有点不自然。
“我给你熬了点粥，你病刚好，吃点清淡的。”
我看着锅里那锅黏糊糊的东西，又看了看他。
他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，袖子挽到手肘，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。
头发有点乱，脸上还沾了一点白色的面粉。
看起来，有点可爱。
我心里的那点烦躁，突然就消散了不少。
“我今天，碰到刘可馨了。”我把包放在沙发上，状似无意地开口。
他熬粥的动作，明显地顿了一下。
“在哪碰到的？”
“画廊。”
他“嗯”了一声，就没再说话，继续搅动着锅里的粥。
这反应，也太平淡了吧？
难道他一点都不心虚吗？
“她人挺好的，很漂亮，也很有气质。”我继续试探，“她说，她是你的青梅竹马。”
“嗯。”
还是一个字。
我有点火了。
“秦晏临，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？”
他终于关了火，转过身，看着我。
“你想听什么？”
“我想知道，她是谁！你跟她，到底是什么关系！”
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火气，冲着他就喊了出来。
喊完我就后悔了。
我疯了吗？我有什么立场质问他？
他看着我，眼神深邃，好像想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。
我们就这么对视着，谁也没说话。
空气，仿佛都凝固了。
就在我以为他要生气的时候，他却突然叹了口气。
“她只是朋友。”
“只是朋友？”我不信，“只是朋友，她会说‘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’？
只是朋友，她看你的眼神，会是那样的？”
“那是她的事。”秦晏临皱起眉，“跟我没关系。”
“怎么会没关系？她喜欢你，你看不出来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
他刚想说什么，我的手机突然响了。
我拿起来一看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我划开接听键，电话那头，传来一个我做梦都想不到的声音。
“澄溪，是我。我们……能见一面吗？”
是我的前男友，周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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