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,江澈被一阵突如其来的亮光惊醒。
他第一反应是有人在拍闪光灯,但窗外比白天还亮,整座城市像被谁按了暂停。
风停了,灯停了,连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叫都断在半空。
他坐起来,心口一阵发紧。
下一秒,天空像电脑屏幕一样刷出一行行雪白的文字。
那不是云,不是光,而是——系统日志。
系统重启中清理未保存状态实验编号:HES/42那一瞬间,整个夜空都变成了巨大的命令行窗口。
江澈怔怔地看着,脑子一片空白。
他做程序外包很多年,这种格式、这种语法、这种冷冰冰的提示太熟悉了——只是,它不该出现在天上。
几秒后,那些字像被擦掉一样消失。
夜空恢复漆黑,风重新吹动窗帘。
路灯亮起,城市的噪音慢慢回归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江澈靠在床头,胸口起伏不止。
他掏出手机想拍照,却什么都没拍到。
手机时间是三点零一分,信号栏闪烁了一下,所有网络全断。
他本想重新睡,但心里的不安让他起身开灯。
电脑主机电源灯在黑暗中一闪一闪,像在呼吸。
屏幕是黑的,他随手动了动鼠标。
下一刻,屏幕自动亮起。
没有桌面,没有图标,只有黑底白字。
文字密密麻麻地滚动着:检测到异常用户:可读取状态授予权限:读状态、低概率写入(≤1%)江澈盯着屏幕,后背发凉。
这是什么东西?
病毒?
入侵?
还是——天上的那些指令的延续?
他是程序员,理智告诉他要冷静。
可那一行“写入”字样像钩子一样挂在脑海里。
能写入现实?
荒谬。
但他还是试了。
他走到桌边,伸手去推那只玻璃杯。
杯子放在边缘,一推就会掉。
他小声对自己说:“别倒。”
他用力一碰。
杯子晃了一下,水波荡起,却稳稳停住。
没有掉下。
江澈愣了足足三秒。
他又抬头看向墙上的电子钟。
秒针跳到“三点零二”,停了一瞬,又慢慢往前走。
“这不可能。”
他喃喃。
电脑屏幕忽然再度闪动,出现新的提示:检测到写入成功解锁调试界面系统归档倒计时:72小时“归档?”
江澈的喉咙干得发疼。
他心底升起一种荒唐又真实的恐惧——世界,可能真的是一个正在运行的程序。
他转身看向窗外,城市依旧。
楼下的路口红灯亮着,几只流浪猫在垃圾桶边穿行,一切正常。
可那种“正常”又透出某种机械的重复,像程序循环里的默认值。
他回头时,电脑又多出一行字:管理员提示:请勿修改高风险变量。
江澈一怔。
管理员?
是谁?
上层系统?
还是那位“编写世界”的存在?
他下意识地敲击键盘,想输入点什么。
可键盘没反应。
屏幕却自动滚动,弹出一行小字:管理员:正在观察。
江澈僵在椅子上,呼吸一滞。
几秒后,他忽然笑了。
笑声很轻,但带着一点疯狂。
“好,”他说,“那我也观察你。”
他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,在第一页写下:《实验记录——天穹蓝屏事件》第一条:凌晨三点,世界蓝屏。
第二条:电脑出现未知日志。
第三条:我能写入现实。
他写完这三条,忽然觉得全身的血都在发烫。
那不是恐惧,而是某种古老的兴奋——他第一次意识到,自己或许能“改写”世界。
窗外风声渐强,雨点打在窗玻璃上,发出碎裂的声响。
江澈关上窗,回头看到电脑屏幕上闪烁着新的字:提示:己启动个人调试权限。
当前用户:江澈状态:可观测,可写入。
屏幕下方浮现一个小小的进度条,像心跳一样一闪一闪。
他看着那进度条,忽然想到一个问题——既然系统能记录他的一举一动,那他的梦境,是不是也在被监控?
他掐了掐手臂,疼。
这不是梦。
但也许,从他醒来的那一刻开始,梦就没结束过。
江澈合上笔记本,深吸一口气。
“如果世界真是程序,”他喃喃道,“那我就是新的调试者。”
窗外的闪电再次亮起,照亮他的侧脸。
雷声过后,电脑屏幕闪烁。
最后一行字静静浮现:读状态者:欢迎进入测试阶段。
江澈抬起头,眼神在黑夜中渐渐冷下来。
——系统重启了,而他,就是被选中的异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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