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溪瑶快咽气时,年过六十的我守在病床前,紧紧握着她的手。
红着眼眶问她。
“我爱了你一辈子,你眼里为什么永远没有我?”
“溪瑶,你告诉我,为什么啊?”
她漠然地甩开我的手,强撑着最后一口气,固执地等着白月光周墨言的到来。
到死,也没多看我一眼。
那之后,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不吃不喝躺了整整三天。
孙溪瑶死了,我知道,我这辈子都得不到她的答案了。
我病了。
这一场压在心底半生的重病,如暴风雨般彻底摧毁了我所有的精气神。
莫大的不甘心和痛苦蚕食着我的理智,折磨得我无法喘息。
痛不欲生。
当晚,我被周墨言拿着孙溪瑶留下的遗嘱,扔出家门。
浑浑噩噩之际,失足落水。
再睁眼,我回到了孙溪瑶带着白月光逼我让出工作的这天。
看着她不顾一切为周墨言争取的模样。
我突然觉得,没意思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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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怔怔坐在机械厂的播音室里,手中的稿子被攥得发皱。
此刻,孙溪瑶正牵着周墨言的手,满脸不耐烦地指责我。
“林书熠,你为什么非要霸占着播音员这个工作不放?”
“技术岗是高强度体力活,墨言他身体受不了,你和他换换怎么了?”
“你放心,就算你下岗了,也有我养着你,别那么自私好不好?”
前世,因着孙溪瑶这句我养你,我义无反顾地和周墨言换了工作。
他在播音室轻轻松松拿着高工资,永远光鲜亮丽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。
轻轻咳嗽一声,孙溪瑶都会心疼得不行,各种花茶蜂蜜换着给他养嗓子。
而我,在机械厂最底层,做着最重最苦的力气活。
每每下班回到家,还要被孙溪瑶皱着眉嫌弃。
“一身汗臭味,林书熠你能不能洗干净再回家?”
“你看看你这副样子,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。”
“以后我们分床睡,你别碰我,我嫌脏。”
周墨言知道我和孙溪瑶分床睡后,故意当着全厂工人的面,丢给了我一袋廉价过期的洗衣粉。
他捂着鼻子,声音里满是嘲讽。
“书熠哥,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,你身上的味确实有点难闻。”
“啧,也就溪溪能忍受了。”
“为了厂里大家着想,你以后,把自己洗干净点吧。”
周墨言羞辱完我,得意地转身离开。
我屈辱得浑身发抖,一抬眼,正对上了孙溪瑶冰冷的目光。
颤抖着开口。
“溪瑶......”
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,然后,重重把手里的饭盒砸在我身上。
声音冷漠得如同陌生人。
“别叫我!”
“林书熠,算我求你,别总是给我丢人了,成吗?”
残羹剩饭洒了我满身,汤汁从发间流淌进眼底。
辣得我眼泪不停地滑落。
那天下午,即使我用光了一整块香皂,也洗不干净身上的恶心味道。
之后,孙溪瑶彻底把我当成了空气。
哪怕在同一个车间,我败血症高烧晕倒在她面前,她也满眼无动于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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