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哐当——”锈迹斑斑的矿镐砸在赤铁矿脉上，溅起几粒火星，也震得张凡虎口发麻。
他甩了甩酸麻的胳膊，汗水顺着黝黑的脸颊滑进领口，在沾满油污的作训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。
这里是联邦边境最偏远的废弃矿星“灰雾”，重力是地球的1.8倍，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硫化物气味。
张凡不是矿工，而是联邦第七机动步兵师的一名列兵，三个月前因“战场怯战”被发配到这里，美其名曰“劳动改造”。
“张凡！
发什么呆！
今天的矿量还没够数！”
监工的咆哮声从身后传来，带着电击棍特有的滋滋声。
张凡没回头，只是默默举起矿镐，再次砸向冰冷的矿脉。
他知道辩解无用——三个月前那场遭遇战，他分明是为了掩护重伤的战友后撤，却被急于撇清责任的连长扣上“临阵脱逃”的帽子。
在这等级森严的联邦军队里，一个小兵的冤屈，比矿脉里的尘埃还轻。
矿洞深处传来一阵异动，不是矿镐撞击的闷响，而是某种金属摩擦的尖锐声。
张凡皱眉，他在这矿洞挖了三个月，对每一寸岩层的声音都了如指掌，这声音很陌生。
“那边怎么回事？”
监工也听到了动静，举着电击棍走过来，“是不是又有矿道塌方？”
张凡没说话，只是朝着声音来源走去。
矿洞尽头的阴影里，一块松动的岩壁后，竟嵌着半截银白色的金属构件，表面布满复杂的纹路，不像联邦己知的任何矿机零件。
他伸手碰了碰，构件突然亮起一道微弱的蓝光，顺着他的指尖爬上手臂，在手腕处凝成一个淡蓝色的菱形印记。
“你在搞什么鬼！”
监工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，“赶紧干活，不然今晚没饭吃！”
张凡被踹得一个趔趄，手腕的蓝光却瞬间隐去。
他低头看了看，印记消失了，仿佛只是错觉。
但刚才那股顺着手臂涌入体内的暖流，却让他疲惫的身体轻快了几分，连虎口的酸痛都减轻了不少。
“看什么看！
挖！”
监工的电击棍戳在他背上。
张凡咬了咬牙，重新举起矿镐。
但这一次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半截金属构件上——刚才蓝光亮起时，他的脑海里似乎闪过一串模糊的字符，像是某种……坐标？
深夜，矿棚里的鼾声此起彼伏。
张凡悄悄溜出棚子，借着矿灯微弱的光线回到白天发现构件的地方。
他用矿镐小心地撬开周围的岩石，将那半截构件完整地取了出来。
这是一块巴掌大的金属板，边缘光滑，像是从某个大型设备上断裂下来的。
背面刻着一行细密的小字，张凡用矿灯凑近看，瞳孔猛地收缩——那不是联邦通用语，而是一种他在新兵训练的古文明课上见过的“星际古篆”，大致意思是：“星核碎片·第一序列”。
就在他指尖再次触碰到金属板时，白天的蓝光再次亮起，这一次更加明亮。
他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一段信息：星核系统绑定中……绑定者：张凡，联邦列兵，体质1.2（普通士兵均值1.0），精神力0.8（普通士兵均值1.0），战斗评级：F-初始任务：修复星核碎片，需赤铁矿100kg、能量晶体5g任务奖励：基础体能强化张凡愣住了。
系统？
这是传说中上古星际文明的遗物？
他在新兵营时听老兵说过，联邦的星际航行技术就是源于几百年前发现的上古遗迹，难道自己捡到了更高级的东西？
他握紧金属板，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。
在这暗无天日的废矿里，这或许是他唯一能翻身的机会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张凡像疯了一样挖矿。
别人每天挖80kg，他硬生生挖到150kg，把多出的矿石偷偷藏在矿洞深处，用矿镐敲碎筛选——他记得附近的废弃矿道里，偶尔能找到伴生的能量晶体，那是驱动旧时代矿机的核心。
监工以为他被踹怕了，乐得看他拼命，却没注意到张凡每天都会消失一个小时。
第七天傍晚，当张凡把最后一块能量晶体塞进金属板的凹槽时，蓝光骤然爆发，将整个矿洞照得如同白昼。
星核碎片修复进度1%……基础体能强化启动一股暖流瞬间席卷全身，像是泡在温热的能量池里。
张凡能清晰地感觉到，磨损的关节在修复，紧绷的肌肉在舒展，甚至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许多。
当蓝光散去，他试着挥了挥拳头，竟能听到空气被撕裂的轻响。
体质提升至1.5，精神力提升至1.0，战斗评级：F新任务：离开灰雾矿星，前往联邦第七星区的“黑鸦空间站”，寻找星核碎片第二序列任务提示：三天后有运输船来拉矿石，可潜入货舱张凡握紧拳头，指节发白。
离开这里，去黑鸦空间站……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，但至少，不用再像蝼蚁一样被踩在脚下。
三天后，运输船的引擎轰鸣声震彻矿星。
张凡趁着夜色，像狸猫一样钻进堆满矿石的货舱，躲在最深处的缝隙里。
当飞船冲破大气层，将灰雾星的灰色地表远远抛在身后时，他透过货舱的舷窗，第一次看到了璀璨的星河。
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，无数星辰像钻石一样镶嵌在黑色的天鹅绒上，遥远而明亮。
“等着吧，”张凡低声自语，抚摸着手腕上若隐若现的蓝色印记，“我会回去的，带着真相一起。”
货舱深处，星核碎片再次亮起微光，仿佛在回应他的誓言。
而此时的联邦第七机动步兵师，没人知道那个被他们遗弃在废矿里的小兵，己经踏上了一条足以颠覆整个星际格局的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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