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漠河的冬天来得早,十月刚过,西伯利亚的寒流就裹着雪粒子杀了过来。
陈默裹紧了身上洗得发白的棉袄,把磨得发亮的斧头扛到肩上,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往林场深处走。
空气冷得像冰碴子,吸进肺里都带着针扎似的疼,他却浑然不觉,只是盯着脚下被雪覆盖的小路,步子迈得又稳又沉。
他在这片林场待了十年,从二十岁的毛头小子熬成了三十岁的沉默男人。
父母在他二十岁那年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森林火灾,熊熊烈火吞噬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木屋,也吞噬了他所有的欢声笑语。
他成了孤儿,林场的老支书看他可怜,拍着他的肩膀说:“小陈,留下吧,林场就是你的家。”
这一留,就是十年。
这些年,他除了上山伐木、巡逻,几乎没跟人说过多少话。
唯一的伙伴是林场宿舍里那只瘸了腿的老狗——三年前上山巡逻时救的,后腿被野猪夹伤了,从此就跟了他。
每天傍晚,老狗都会蹲在宿舍门口等他回来,摇着尾巴蹭他的裤腿。
除此之外,陪伴他的只有林子里呼啸的风声和漫天飞舞的雪声。
走到半山腰的一片松林时,陈默停下脚步,正要弯腰清理树下的积雪——这里的松树长得密,积雪容易压断树枝,得及时清理。
忽然,一阵细碎的啜泣声顺着风飘进了他的耳朵。
他皱了皱眉,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,只见不远处的一间破旧土坯房门口,一个女人正蹲在雪地里,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身影,肩膀一抽一抽地动着。
那土坯房是以前护林员住的,废弃好几年了,屋顶漏着洞,窗户上的玻璃碎了一块,用塑料布糊着,风一吹就哗啦啦响。
怎么会有人在这儿?
陈默犹豫了一下,还是扛着斧头走了过去。
越走近,啜泣声越清晰,还夹杂着孩子微弱的咳嗽声,一声接一声,听得人心揪得慌。
“你没事吧?”
他开口,声音因为长时间没说话而有些沙哑,像砂纸摩擦木头。
女人猛地抬起头,脸上还挂着泪痕,一双大眼睛像受惊的小鹿,带着怯意和警惕地看着他。
她穿着一件单薄的红色羽绒服,袖口磨出了毛边,显然抵挡不住漠河的严寒。
脸色冻得惨白,嘴唇也有些发紫,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,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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