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岁的赵玄第一次踏进秦家豪宅时,紧紧抓着母亲粗糙的手,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这个好大好大的房子。
“玄儿,这是秦羽少爷,以后你要好好陪少爷玩,知道吗?”
赵母轻声嘱咐。
小赵玄抬头,看见旋转楼梯上站着一个白皙精致的小男孩,穿着整洁的小衬衣,桃花眼好奇地望着他。
那一瞬间,小赵玄以为自己看见了童话里的小王子。
“你好,我叫秦羽。”
小少爷走下楼,礼貌地伸出手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小赵玄犹豫着伸出手,注意到自己的手因为帮母亲做农活而粗糙不堪,与对方白嫩的小手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赵...赵玄。”
他小声回答。
秦羽毫不在意地握住他的手:“妈妈说你会住在这里,真好,我终于有人陪我玩了。”
秦羽拉着赵玄来到了卧室,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玩具,看的赵玄眼花缭乱,赵玄怯怯的问“请问,我能碰这些玩具吗?”
“当然能!”
秦羽笑得眉眼弯弯,弯腰抱起那只蓝色机器人递到他手里,“一个人玩可无聊了,我们一起玩呀!
你看,只要摆动它的胳膊和腿,就能变成小飞机呢!”
赵玄双手接过机器人,指尖触到冰凉光滑的外壳,小心翼翼地按照秦羽说的摆弄起来。
随着“咔嗒”一声变形声响起,机器人真的变成了小飞机的模样,他的眼睛瞬间亮了。
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,落在两个孩子身上。
随着机器人的一次次变形、积木一块块堆叠,两人之间的陌生感渐渐消散,偶尔还会因为“该拼城堡还是汽车”小声争执,又很快笑着达成一致,房间里渐渐传出了清脆的笑声。
玩得筋疲力尽的两人被母亲们带到餐厅。
巨大的长桌上摆着精致的餐具,菜品丰富,许多是赵玄没见过的。
他站在椅子旁,有些犹豫该不该坐下。
“一块吃吧。”
秦母温和地对赵母说道,示意她不用太拘礼。
还没等赵玄反应过来,秦羽己经一把将他拉到自己旁边的椅子上坐下,兴奋地对母亲说:“妈妈,玄哥哥知道好多有趣的玩法,我们明天还要一起玩!”
赵玄听着那声自然而然的“玄哥哥”,心里暖融融的,腼腆地笑了笑。
吃饭时,两人用筷子的手法都算不上娴熟,夹菜变成了一场慢动作的趣味表演。
赵玄正跟一块滑溜的香菇较劲,秦羽己经看准时机,用自己的筷子助攻似的帮他拨到了碗里。
接着,秦羽又瞄准了自己盘中的鸡腿,试了两下才稳稳夹起,放到了赵玄的碗沿上,鸡腿差点滑落,被赵玄手忙脚乱地接住。
“这个给你,”秦羽眼睛弯弯的,小声说,“你多吃点,明天才有力气带我玩。”
饭后,两人又黏在一起看了会儿图画书,首到哈欠连天。
秦母和赵母再次出现,准备带他们各自回房睡觉。
“不要,我要和玄哥哥一起睡!”
秦羽紧紧抓着赵玄的胳膊,睡眼惺忪却态度坚决。
他从未有过这样投缘的玩伴,生怕一觉醒来就不见了。
赵母连忙劝道:“玄儿,听话,别打扰少爷休息。”
赵玄虽然也舍不得,但还是懂事地点点头,轻轻对秦羽说:“少爷,我们明天再玩。”
秦羽的小嘴瘪了起来,眼圈瞬间就红了。
看着儿子难得如此依赖一个人,秦母心软了,柔声商量道:“小羽,赵阿姨要带玄哥哥去休息了,明天一早你就能见到他,好不好?”
最终,在两个母亲温柔的坚持下,两个孩子还是被分开了。
临别时,赵玄回头,对眼巴巴望着他的秦羽小声而郑重地许诺:“明天,我带你玩不一样的,我们村里孩子玩的,可好玩了。”
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,让秦羽终于松开了手。
第二天清晨,秦羽早早地就跑到佣人房附近等赵玄。
赵玄兑现了他的诺言,他没有动那些昂贵的玩具,而是变魔术般地用旧作业本纸张折出了栩栩如生的青蛙,在光滑的地板上一按尾巴,纸青蛙就能蹦出老远。
“哇!”
秦羽惊喜地叫出声,学着样子折,却总是歪歪扭扭。
赵玄就耐心地手把手教他。
接着,赵玄又拉着秦羽跑到花园里,摘了几根长长的草叶,手指翻飞间,一只翠绿的蚱蜢就出现在他掌心。
“送给你。”
秦羽如获至宝,小心翼翼地捧着,觉得这比店里买的任何玩具都神奇。
赵玄还教他辨认花朵,在叶背寻找七星瓢虫。
秦羽第一次用手指轻轻接住那红色带黑点的小甲虫时,激动得小脸通红。
花园在他眼中,从此不再是规整的景观,而是一个充满宝藏的奇妙世界。
然而,自然的馈赠并不总是温顺的。
就在赵玄拨开一丛灌木,想给秦羽看一个鸟窝时,一只翠绿色的大螳螂受惊跃起,首首地扑到了秦羽脸上!
绿色砸入眼中,冰凉、多足的触感一闪而过。
“啊——!”
秦羽吓得惊叫一声,猛地后退跌坐在地上,哇的一声哭了出来,小脸煞白。
赵玄也吓了一跳,但他立刻反应过来,飞快地跑到秦羽身边,没有去拍打那只早己跳走的螳螂,而是蹲下来,用自己还不太干净的袖子笨拙地给秦羽擦眼泪。
“别怕别怕,少爷,它走了!
那是螳螂,不咬人的,它……它是益虫,吃坏虫子的!”
赵玄搜肠刮肚地想着安慰的话,语气急切,“你看,它己经跳走了,没事了,真的!”
在赵玄一遍遍的安抚下,秦羽的哭声渐渐变成了抽噎。
他依赖地抓住赵玄的胳膊,透过朦胧的泪眼,哭唧唧的说“阿巴阿巴阿巴,不好玩不好玩。”
,赵玄一边摸着秦羽的头一边安抚着说“嗯,不好意思,吓到你了,我们下次不来了,不哭了,好了吗?”
“嗯嗯”经过这一吓一哄,两个孩子之间的最后一点隔阂仿佛也消失了。
秦羽不再因为一点点惊吓就退缩,而是更紧地跟着他的“玄哥哥”;赵玄也彻底放下了初来时的拘谨,笑容变得爽朗,动作也自然了许多。
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,洒在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小身影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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